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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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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6-5 1:00:16 字數:3138

被拎進一個大山洞就地扔下,服食了化形丹,寄托著自家師傅“一定要變成個大美人啊我的親親徒弟”的神奇願望的——林羽,終於開始化形了。

洞穴外,陌涵擡頭四十五度面無表情的望天中,身體繃直,右手下意識地按在劍柄上,看的一邊抓著兔子做燒烤的紫極老祖憂傷不已:“徒弟,這個化形是很費時間的,多則數月少則數日,你一直那麽站著真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來,乖,過來幫師傅烤東西,抓住個被嚇暈的兔子不容易啊!”

一邊一只被繩索捆住的靈獸豹子驚懼的扭動起來,他不就是和一只貓崽子搶丹藥麽,早知道那貓崽子被人護著,打死他他也不會出手啊!

烤著兔子的紫極老祖回頭,露出一個閃閃發亮的好人式微笑,話音沖著自己的面癱徒弟:“陌涵吶,你看這豹子一直不安分,要不也燒烤了?為師早年也吃過靈獸肉,這豹子麽肉質雖然很粗糙但是也別有風味,要不咱們今天換個口味?老是吃兔子吃野雞什麽的感覺有些膩了呀——”

奮力掙紮的豹子在瞬間轉換成了一副“我很乖你看我都一動不動的呦別來吃我吖”的狀態,偽裝僵屍。

紫極老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拍了拍大氣都不敢喘的豹子的腦袋一下——毛茸茸的果然不錯啊,話說為什麽在自己徒弟那裏只要自己一伸手那貓崽子怎麽就躲開了呢?唉不會躲的靈獸就是可愛呀,你看著豹子就比那沒良心不尊師的小東西可愛多了是不!

紫極老祖自動忽略了可憐的豹子那顫顫巍巍的抖動著的身體。

被自己的師傅定義為不如野生豹子可愛的小白貓,如今正被一團青色的氣流掩蓋住,而林羽的意識,也飄飄搖搖的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一瞬間被扯出了身體,回到了地球上,而且是很多年前的地球,那烙印在靈魂深處,幾乎無法忘記的時候,可是,這烙印並不是自己死亡的時候。雖然死亡的氣息緊緊地籠罩過來。

從很久以前林羽就覺得自身的死亡並不是可怕的事——比自己死亡更可怕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慢慢的死去,絕望的氣息時時刻刻的壓過來,壓制的人感覺靈魂都要崩潰,就那麽擔憂著,害怕下一秒死亡的就是自己。可是就在眼睜睜的看到所有人都死去後,自己卻並不意外的生存了下來。

然後擺脫了死亡的幸存者,在想起曾經的一切時會忽然覺得無比的空洞,好像真正的自己也隨著身邊的人一起逝去了,只留下一個空殼在現世懷念,帶著痛徹心扉的壓抑和虛無感,一遍遍的回想著曾經的一切,而後追問自己——為什麽那時候沒有一起死去,為什麽?

可是這樣虛無的自己,卻失去了死亡的資格。被別人用生命換回的茍延殘喘的權利,像是一個枷鎖,把靈魂永遠的困在了虛無的軀殼裏。

所以有著林羽代號的這副軀殼就變成了單純的軀殼,不會笑,不會哭,只會木然的重覆著單一的動作,努力的學習,努力的研究,努力的想從那些枯燥的數據裏找到自己活著的證據,找到那些已經逝去的親人們曾經活著的證據。

所以才能在死亡來臨的時候,忽然會產生一種解脫了的感覺。雖然幼稚的可笑,可是那麽過了二十年,背負著那些黑色的記憶的二十年,一直是那麽的空洞虛幻,結束了,也沒有什麽可惜的感覺,甚至有種:真好,可以在天堂看到爸爸媽媽和妹妹了。

這一世的林羽沒有父母,亦或是父母不知身在何處。而那一個無法忘懷的自己,確是在幼年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親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五歲時那場震驚全球的研究事故,葬送了林羽的父母,也葬送了林羽無比幸福的童年,還奪去了研究室裏的數不清的研究人員們鮮活的生命。

強烈的輻射,爆炸,大火,被封鎖的實驗室,父母無聲的淚水,透過唯一的防護艙看到的那些陌生的研究員們驚慌絕望的表情,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就像是災難片裏面描述的場景,可是父母親的囑咐卻一直回蕩在耳邊:“小羽,別出來,躲在防護艙裏別動,乖——”

“爸爸媽媽和妹妹不在了小羽要記得照顧自己,吃好睡好,別讓在天堂的爸爸媽媽擔心呦,小羽最乖了是不是!”在記憶裏面貌已經模糊的母親是出奇的溫柔漂亮,只是那眼眶裏盈出的淚水還是打在了地上,從眼前落下,就像是一滴滴小小的雨滴,美麗的少婦有些痛楚的捂住了腹部,潔白的實驗服下擺透出絲絲鮮紅。

還記得不久前被媽媽帶去醫院,溫柔的女子指著顯示器上小小的,蠕動的一團幸福的告訴自己:“小羽,媽媽肚子裏的是妹妹吶,看,小小的,就在媽媽的肚子裏。等妹妹生下來就會陪著小羽玩,就算媽媽和爸爸待在實驗室裏,小羽也不會孤單了。”

撫摸著肚子的少婦很幸福很親切的說著,身邊的孩子仰起臉,有些疑惑的說:“妹妹?可是那小小的一團像是沒長毛的小貓咪,好醜。媽媽,這麽醜的妹妹叫什麽名字?”

少婦笑起來,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嘴角噙著的笑容慈愛無比:“傻孩子,妹妹生下來就會和小羽一樣了,要是一模一樣就更可愛了呢!妹妹叫仙兒,林仙兒,仙兒小羽,都是媽媽和爸爸的小天使,媽媽和爸爸愛你們啊。”

——仙兒,小羽,都是爸爸和媽媽的天使。——不知不覺,渾身已經顫抖起來。

想伸手去拉住那個因為輻射和爆炸的震蕩,出現流產癥狀倒地的美麗少婦,伸出手,虛無的雙手就那麽直直的穿透了母親的身體,而母親身邊,溫文爾雅的父親已經淚流滿面。父親跪倒在母親身邊,而被隔絕在防護艙裏的孩子,正透過透明的窗口驚懼的看著這一切,黑色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之後就呈現出一種半暈眩的失焦擴散狀態。

“爸爸,媽媽——”搖搖欲墜的孩子拍打著防護艙的窗口,淒厲的哭喊著。防護艙裏空氣本就不多,大聲的哭喊使得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小小的孩子也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靈魂是不會流淚的不是嗎?可是現在臉上一片冰冷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伸出顫抖的雙手按住失神的眼睛,卻摸到了一片冰涼。二十五歲樣貌,半透明的林羽面無表情的站在父母和唯一且狹小的防護艙之間,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手上冰涼的液體。

終於,視線正對著的孩子堅持不住的闔上了雙眼。身邊紛擾的聲音頓時被切斷了,奔走的想扶起父母親的研究人員,焦躁的示意自己調節呼吸等待救援的不知名阿姨,已經被爆炸沖擊的渾身血汙倒地的工作人員……一切的一切,就這麽驟然息影。

之後在身邊浮動的就是救護人員的白色衣衫邊角,以及觸目驚心的廢墟,屍體。蒼白的醫院,最後,視線隨著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一起看向黑色的墓碑。

無數拔地而起的墓碑終結了父母和那些把生存的希望留給自己的研究人員的研究,實驗室消失了,父母消失了,那些會給自己講解許多深奧的、淺顯的科學知識的叔叔阿姨也消失了。焦黑的土地上佇立著無數的墓碑,墓碑上黑白的照片沈郁的像天空一樣。

久久的盯著並在一起的兩張照片上年輕的臉,研究事故的幸存者表情安靜的嚇人。陪同孩子來墓地的護士有些不忍的勸慰著,要孩子回到病房,而緊抿著嘴的小孩只是怔怔的重覆著一個詞:“妹妹,妹妹……”媽媽答應會陪著自己的妹妹為什麽不在照片上?

所有人都說這照片上的人士回到了上帝的懷抱,那麽妹妹呢,妹妹是不是還會陪著自己?

失神的小女孩低下了頭,筋疲力盡之後終於睡著了。

林羽就這樣像是旁觀者一樣,從頭到尾看著得到了希望的幼年的自己被送進孤兒院,而後被收養,再然後收養自己的那對夫婦又領養了一個更乖巧的女孩子,面無表情被疑似面部神經受損的自己又回到了孤兒院,直到被父母以前的同學帶走,送到國外的療養院。

出了療養院的林羽在學習方面顯現出了非比尋常的熱切,然後靠著勤奮和固執,還未成年就進入了加入了科學研究人員的隊伍,跟著父母的同學學習,當助手,再之後她的才能開始展露,加上算是半個老師和養母的那人的支持,林羽最終走到了研究能量學的前沿——也算是變相的接替了父母的研究。

而就在那時候,林羽親手制造了被當做妹妹的克隆體,林仙兒。就因為死去的母親那幾句帶著幸福微笑的話語。可是那時候的林羽,完全不曉得寄托著思念的“妹妹”會成為她生命的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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